最高院：子女账户代父母收转借款用于家庭经营，承担连带还款责任

裁判概述 父母对外负债，并指示债权人将其中部分借款直接转账至子女名下银行账户中，在查实借款全都被用于家庭共同生产经营、子女名下有家庭出资购买的多项财产的情况下，子女应当以其银行卡中接收的款项为限对父母债务的偿还承担连带责任。 案情摘要 1. 岳桂珍先后出借给郭翠萍数笔借款，岳桂珍将其中的518万元借款按照郭翠萍指示，支付至刘洋（郭翠萍与刘志国之子）名下银行账户。 2. 另查明：案涉借款全部用于家庭煤矿生产经营；刘洋名下曾有多套家庭出资购买的住房。 3. 债权到期后，岳桂珍催收未果，诉至法院，诉请郭翠萍、刘志国、刘洋偿还借款本金及利息。 4. 一审法院判决郭翠萍、刘志国偿还前述借款本金及利息，刘洋对前述借款中的518万元本金及利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5. 郭翠萍不服一审判决，向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二审维持原判。最高人民法院裁定驳回刘洋再审申请。 争议焦点 刘洋是否应对前述借款中的518万元本金及利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法院认为 首先，刘洋认可案涉银行账户由其母亲郭翠萍长期持有使用，无论该账户系其自行开户还是由郭翠萍代为开户，均为浏阳个人银行结算账户，刘洋将其交由郭翠萍使用，即意味着同意将该账户出借给郭翠萍使用。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六十五条之规定，应将出借人列为共同诉讼人。 其次，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出借银行账户的当事人是否承担民事责任问题的批复》规定，应当区分情况追究银行账户出借人相应的民事责任。又案涉借款用于郭翠萍家庭煤矿生产经营，刘洋名下曾有多套家庭出资购买的住房，刘洋系其家庭煤矿生产经营的参与者和受益者。故判令刘洋对以其个人银行账户接收的用于家庭煤矿生产经营的借款518万元本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并无不当。 案例索引 （2020）最高法民申578号 相关法条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 第六十五条 借用业务介绍信、合同专用章、盖章的空白合同或者银行账户的，出借单位和借用人为共同诉讼人。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出借银行账户的当事人是否承担民事责任问题的批复》 出借银行账户是违反金融管理法规的违法行为。人民法院应当依法收缴出借账户的非法所得并可以按照有关规定处罚外，还应区别不同情况追究出借人相应的民事责任。 实务分析 本文援引案例在保护债权人权益方面的态度是：成年子女并非仅以获益于家庭共同经营所得的特定财产承担连带责任，而是对家庭共同所生债务以自己所有财产承担连带清偿义务。但同时，本文所引案例中也能看到法院在债权人利益与子女利益之间的平衡，即根据已有证据并不足以证明刘洋对案涉借款及郭翠萍经营行为的参与程度及提供银行账户对借款的影响程度，判决中仅要求刘洋对父母经营家庭煤矿所生债务中的518万元（即全部家庭债务的其中一部分）承担连带责任。实际上，这是法院在家庭共同财产认定规则缺位环境下，出于实现实质公正目的所作妥协。从已公布的《民法典草案》来看，仍然未能对家庭共有财产及家庭共同债务的相关规则给出明确答案。不过，在实务中，债权人可参考本专题两则判例中法院对家庭共同财产及家庭共同债务的阐述，从而可以在案件中更好维护自身权利。